胥吏没听清,往前凑了凑,却冷不丁对上了这流民身旁那张油腻腻脏兮兮的脸。
那油滑的流民对着胥吏咧开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腥黄的牙齿带着牙床都露了出来。
胥吏和衙役们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墨阳看着他们在收拾东西准备撤退,对这个时代又加深了认识。
虽然是作为官方出面,或许因为这里并非都城,只是偏远城市,面对的也只是普通人的命案,胥吏和衙役们对案件的侦查看起来并不严谨。
他们甚至连仵作都还没有配备,只是由衙役草草辨识、记录了下尸体的基本特征,就利索地把尸体归还给受害者家属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人们讲究入土为安,对于尸体也没有多少保存手段,即便是有用冰储存、蜡封,草木灰脱水等这样的保存方法,也不会用在平民百姓的身上。
这种方法所带来的耗费,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因此,一般情况下,衙役们也不会将遇害人的尸体带回衙门存放到破案的,不然尸臭都可以将衙门笼罩了。
墨阳心里暗叹哪怕自己只是看过一些侦探案件小说和连续剧,也能判断出这些胥吏和衙役他们这种做法非常不专业。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歇,那中年男子这次也挤进去了车厢,似乎是要和孩子多呆上一些时间,哪怕是已经去世的……
这种情形让墨阳听得挺难受的,至亲骨肉,飞来横祸,换谁都受不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情去关注车厢的一家人,他刚刚眼角余光注意到似乎有个身影在悄悄跟着自己的马车。
墨阳坐直了身子,微微偏头,悄悄朝着身后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确实看到一个身影跟在了马车后不远的地方。
自己拐出坊市,他也跟着拐;自己进入十字街道,他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向;而墨阳加快了行进速度,对方竟然还能跟上……
他意识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被跟踪尾随了。
将客人拉回了他们的住宅,又坚决推辞了男主人再度送上来的赏钱,墨阳架着黄瘦马慢悠悠地踏上了回车行的路。
果然,刚离开客人所在的街道,在拐弯之后,那个身影再度出现了。
墨阳没有再快速走,他摸了摸自己怀里带着的剪刀,嘴角翘了翘,反倒放慢了速度。
一来今天一天这黄瘦马走了不少的路程,墨阳不舍得再让它受累;二来他倒是要看看,跟踪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走到一处无人的街巷,墨阳拉停了马车,从车上跳了下来:“朋友,跟了这么久该出来了,我早就发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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