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醒醒,醒醒,该起来吃饭了,吃完饭我们还得赶路去弘农,到了弘农再好生休息,快醒醒,醒醒。”
“卫尚书,该起身了,请醒醒,醒一醒,我们得赶去弘农了!卫尚书,卫留守,该起床了,求求你了,该起床了。”
“弟兄们,该起床了!起床了!起床吃饭了!吃完饭去弘农,到了弘农再好生休息!”
类似的叫喊和催促在常平仓的仓城中此起彼伏,为了尽快叫醒刘长恭的队伍,报国军和常平仓的守军几乎是倾巢出动,挨个挨个催促刘长恭队伍的将领士兵起身,可是回答他们的,却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梦呓一般的回答,“不吃饭了,让我再睡会。”还有刘长恭大将军的大脚丫子,“滚你娘的!让老子再睡会!”
这次还真不能怪隋军将士太懒散,关键是刘长恭麾下的隋军将士太累了,临阵大掉头后,刘长恭队伍在大约五个时辰的时间里,楞是走完了从渑池到函谷关的一百一十里路,其后又承担了伏击战的作战队伍,然后又连夜从函谷关撤到二十里外的常平仓,连番辛苦下来,娇生惯养的刘长恭队伍早已经是筋疲力尽,刚躺下就睡成了死猪模样,在仅仅只休息了两个时辰的情况下,报国军将士能够把他们马上全部叫醒,那反倒叫怪了。
陈应良当然也很明白这点,但陈应良更明白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对隋军队伍无比宝贵,折腾了近半个小时不见效果后,陈应良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叫士兵打来一桶水,亲手用瓢舀了,一瓢冷水全部泼到了刘长恭的脸上,结果这么一来,鼾声如雷的刘长恭倒是马上醒了,还一个鲤鱼打挺从跳了起来,然后拔出挎刀就破口大骂,“操你娘的!谁他娘的拿水泼本将军?想找死!”
“刘大哥,是我。”陈应良赶紧说道:“叫不醒你,没办法只好用这样的手段,得罪之处,到了弘农再向你赔罪。”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跟在陈应良屁股后面拣了无数便宜的刘长恭也不好意思继续发火,抹着脸上的冷水,打着呵欠说道:“是应良兄弟啊,自家兄弟,还有什么赔罪不赔罪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初刻已过。”陈应良答道:“刘大哥,不能再睡了,快下令你的队伍起身,我们还要赶路去弘农,等到了弘农,你们再好生休息。”
“巳时初刻?”刘长恭气得都有些发抖了,强压怒火说道:“应良兄弟,我们才睡了两个时辰,你就逼着我们起床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跑了多少里路?”
“刘大哥,我知道你累,也知道你辛苦。”陈应良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是没办法,叛贼队伍近在咫尺,他们为了活命,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在我们前面赶往关中,我们要想阻止杨逆叛贼入关,就只能和他们拼速度,抢在他们前面赶到潼关增援助守,所以在赶到潼关之前,你的队伍无论再辛苦都必须得撑下去!”
毕竟是有军令在身,刘长恭再是怎么窝火也只能接受陈应良的要求,先是用水泼醒自己的亲兵,然后骂骂咧咧的带着自己的亲兵队去催促队伍起身,还被迫用上了水泼鞭抽这样的手段逼迫士兵起床,结果一时间,常平仓的仓城内喝骂水淋声四起,隋军将士的抱怨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又足足折腾近一刻钟,才总算是把刘长恭的队伍全部叫醒吃饭。
只有卫玄没有人敢拿水泼——不说他的身份,就说他七十三岁的年纪,熟睡中一瓢凉水泼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敢保证。不过还好,只有他一个人还好办,安排一辆轻便的马车把他抬上去就行了,几千军队携带一辆马车上路也影响不了什么速度。
折腾完了这些事已是巳时三刻,已经多耽搁了一个半小时的陈应良不敢怠慢,赶紧与陕县县令姚懿、常平仓守将独孤秀拱手告辞,率领报国军与刘长恭队伍共同西进。临走时,陈应良自然少不得嘱咐合作颇为愉快的姚懿和独孤秀小心珍重,姚懿和独孤秀也同样叮嘱陈应良小心保重,同时告诉陈应良,说叛军队伍不来攻打陕县城池和常平仓城便罢,如果叛军敢来,他们即便实力不足注定落败,也怎么都要拖住叛军主力一天以上的时间,给陈应良争取到增援潼关的宝贵时间。
离开了常平仓向西开拔时,隋军队伍体力消耗太过巨大的弊端也展露无遗了,尽管陈应良和刘长恭再三催促,但是头一天里体力消耗太过巨大的隋军队伍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速度,走了一个时辰才勉强走了十五六里路,不少士兵还是边走边打瞌睡,无论陈应良如何的加油鼓气,都是毫无效果,隋军队伍的还是怎么都快不起来,并且还有越走越慢的趋势。
见此情景,担心叛军抢在前面的陈应良当然是心急如焚,如果不是担心太伤士气,陈应良简直都想亲自提起马鞭抽人了。对此,刘长恭却是不以为意,打着呵欠说道:“应良兄弟,不急,不急,从常平仓到弘农才六十多里路,咱们肯定能在天黑前走完,杨玄感叛贼和我们一样累,速度绝对也快不起来。再说了,我们还没有收到后方报警不是?”
“刘大哥,不是我逼你,是不得不小心啊。”陈应良哭丧着脸说道:“杨玄感的叛贼队伍太多了,他一旦追上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缠住我们,同时分兵绕道向前,提前抢占弘农到潼关那条狭窄道路,如果被他得逞,我们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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