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何踏进书房来,便见着自家爷黑着脸,未曾开口说一句,只阴着脸,坐在案桌前不知沉思些什么。
苍何只得在旁恭敬的立着等候这位爷什么时候想说了,他再上前去也不迟。
江鸿影是越想起听竹的话,脸色愈难看一分。心里头的火直冲上脑门。他竟没想到,那丫头片子当真是冥顽不灵,前儿他才说她几句,她倒好,跟他撂蹶子,回了家去。原想着那丫头过来服个软,他便将此事掀过去算了。这丫头竟敢如此怠慢自己,跑回家去不说,保不齐真如鬼泽所言,回去见什么劳什子伊人。越想越不对劲,人也有些急躁了起来。
“苍何,你去……”
却说瑶琴还不知府里某人为了她离府生气的事。这几日在家中,她的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缓,披了件衣裳悠悠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皎洁的明月有些出神。脑子里偶尔总是会想起那日五爷的话,即便过了几日,却像是日日都在耳边。木然的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琴儿……”
林氏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瑶琴顺手关了窗,回过身来,唤了声母亲。
“来,坐下。”
她依言坐到林氏对面的木凳上,双眼清朗的看着林氏,“母亲这么晚了,怎的过来了。”
“来瞧瞧你,有不少时日没回了。你回回家书都说自己安好,可我瞧着你的脸色很不好。”
林氏向来是心细如发的人,即便瑶琴什么都不说,此番瑶琴未曾先行告知便回来,想来林氏亦是察觉到了什么。方才膳间她不便问什么,现下得了空自然想要问个一二。
“要母亲担心了,女儿没事,可能是着了些风寒,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你是我掉下来的一块肉,有些事或许能瞒得住别人,未必能瞒得过我。”
林氏静静的看着瑶琴,想来是在等她自己说出来。而非自己继续询问下去。
“母亲……我……”
林氏见自己孩子满目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圈还有些微微泛红。连带着她自己脸色也顿时变了变。
“慢慢说来,母亲听着。”
瑶琴一五一十的同林氏说了自己最近在江府所发生的事。当然这中间五爷对自己过分亲昵的举动,她还是隐了过去,并未提及。
林氏听完,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喃喃自语道:“造孽啊……”
“母亲,您不必替我忧心,女儿在江府的时日也不多了,再熬一年便可出府了。”
她的话非但没安慰林氏,反倒叫林氏更加的忧愁,只道:“若是能这般轻易放你走就好了!”
瑶琴立时大惊失色。母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她久久回不过来神。她也曾想过万一江鸿影不肯放人,她该如何。可那时她不过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如今母亲的话将她曾经所想又从记忆深处勾了出来……
“男人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眼下那位爷对你便是如此。”
“可是母亲,难不成我真从了他,做妾不成?”
“我身为你母亲又怎会不知你心性,唉……走一步看一步,兴许真如你所说,新鲜劲过了也便无事了……”
林氏见瑶琴苦闷的模样,她虽担心,可眼下江府那位并未有旁的出阁的举动,她只得宽慰着瑶琴,连同自己也图个心安。
与此同时江府算是闹腾了起来,大车小车的东西塞了不少,一看不像是短途的样子,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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