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巫心伸手扯了扯祁潋的窄袖。正面对上之后,心魔烟消云散。如今的她并害不怕穆家的人,从前寄人篱下,总想着受人恩惠,遭些委屈难堪免不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估计到死看不清清穆家的真面目,自诩武林正派领袖怎么会容得下她这样的苗疆妖女。是她过于天真!
盟主府的人都认为她是心狠手辣的妖女,对她除之后快。如他们愿,她死过一次。再次面对,她也不必遮遮掩掩,有本事再取一次她的性命就是。
“我们都要启程了,用不着理会他们。”她拉着二人寻了空桌落座。尧椹那桌似乎不得空,他们也暂且不去凑。
燕巫心偷眼打量着尧椹那方。四人桌坐满了人,她只认得赵皖与尧椹,其余二人却是从未见过,瞧着装扮,倒也似华服金冠的显贵人士。能够与赵皖同坐,少不得是那个级数的尊客吧。她正猜测着玩乐,不及防撞进尧椹的眸色里。尧椹的眼里黑沉沉的,似墨似幽潭,别的人只有陷进去,轻易猜不着他怀的何种心思。
尧椹突然对着她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燕巫心赶紧转了回来,无端打了个冷颤,总感觉尧椹打了什么不好的主意。
把他们请了过来,却丢到一边吃冷饭子,这是什么道理。
燕巫心略微惴惴不安。自古以来不少笔墨隐晦提到女子心思缜密,对将要发生的事预感强烈。虽说六师兄酒后胡言乱语,总说她七窍不开,呆头呆脑,活似砧板上被刀压着的大白鹅。
可她相信自己的预知能力。怕是有什么重大事故要发生了。
她往穆家那边看,什么也没看到。祁潋挡了个结实。她又往尧椹那桌看过去,这次对上视线的不是尧椹,旁边身着紫色团云锦衣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回看她。两人对视了一下,很快错开。他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眼神涣散,找不到焦点。
她百无聊赖的东看看西瞧瞧,时间过很慢,白无醉这闲不住的主儿受不住气,跑了出去找店小二。不一会,师兄妹三人面前各自放了一碗堆得高高的韭菜猪肉馅混沌。
管它什么大事,先吃了再说。说到底,就是饿得无聊了。
要说苗疆女子和中原闺秀的不同处,恐怕在于吃相。燕巫心此人,从来不会斯斯文文的吃东西,筷子在手,不大开大合,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总也觉得亏。大概师兄太多的缘故,山上能吃的少,成就了一窝子的饭桶。
她也知道自己现今很丑,可她没法顾着形象。
六师兄嗜辣,总是喝最劲的酒,吃最辣的菜食,吃个清汤混沌,还让人家添了两大勺番姜。此刻燕巫心又是眼泪又是鼻液,嫩生生的脸蛋上唇瓣嫣红欲滴血,嘶嘶的往外吐热气。
中原的辣估计能辣出人命!她再也吃不下了,推了碗筷,与大师兄一起看着六师兄大快朵颐。不亏是木关山最有潜力的未来接班人,祁潋面前的碗里馄饨都泡开了,汤面上红油连似浮萍,这里一朵,那里一片,明显的一口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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