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眼,陈剎看到的便是那群人中,无力的跌坐在马车车轮旁,呆愣愣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独眼老人倒在自己身前的青年人,慕昱。
那个妇人,陈剎没有看到,也没有在意。
周边的尸体有不少,有商队那些殃及池鱼的护卫的,也有一身黑衣,应该是这些袭杀人之中的一部分。
陈剎在看,可是那个刚刚一剑刺杀那木姓老人的黑衣人首领显然不会无所事事,黑纱蒙面之人一手将那把插入了老人咽喉中的长剑拔出,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的眸子之中,兴奋的看着远处身后那个倒在了车轮上,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青年。
后者脸上还有一道来自身前那位高大老人脸上的猩红血珠,原本的视线,在黑夜之中身旁那些淡淡火光所照耀而出的视线被被身前的一道身影所遮挡。
名叫慕昱的青年抬头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身前那个长剑已经被高高抬起的黑衣人。
青年似乎这才缓过了神,脸上的茫然瞬间化作了惶恐,几乎是一个堪称是标准的动作直接双膝跪地,看着那个黑衣人果断磕头道:
“绕我一命,绕我一命吧,我没有任何武道资质,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你们,我就是个废物,压根犯不上大人再动一次手,脏了您手中之剑!”
还别说,说了一大串,那个黑衣人手中长剑竟然还真的放下了,只不过那双眼睛中的兴奋变成了不屑和鄙夷,看着眼前不断跪地磕头求饶的青年,冷哼了一声:
“慕家的小儿子,原来就是这么一个货色,嘿嘿,白瞎了慕家这么大的名声唷。”
慕昱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和尴尬,不过更多的还是对于死亡的惶恐与惊慌。
他不想死,他才刚刚十六,还是这一辈子中最潇洒风流的阶段,不能习武怎么了,只要进了大楚朝廷,位极人臣,即便是宗师高手,到时候也只是自己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隐忍,隐忍!
陈剎对此没有什么鄙夷,反而有些欣赏,正如之前所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
不过很显然,那个黑衣人虽然还想要多看看眼前青年那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奈何任务才是最重要的,眼神中的嘲讽重新变换为冰冷,手中长剑高高举起,
陈剎想了想,随后看了一眼青年身后,与之刚刚一同被放在了马车车轮之下的一本书籍,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道白芒闪烁,一柄飞刀瞬间投递而出,在那柄长剑距离那青年咽喉只有三寸距离的之后,飞刀瞬间将其弹飞了出去。
‘铛啷’一声脆响,长剑整个崩飞,那柄雪白色的飞刀也嵌入了地面之中。
这并不是神秘之剑变换而成的飞刀,仅仅只是寻常的镔铁制作。
所有人的目光望了过来,看向了于另外一个角落中走来的青袍青年。
那黑衣人心神一骇,不仅仅是那把丝毫不受自己控制弹飞出去的长剑上已经有了一道分明至极的裂痕,还有便是以自己的实力,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怎样丢出来的飞刀,如果这一道插向自己脖颈呢?
黑衣男人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强自忍着那虎口手腕的剧痛,转过身来,拱了拱手道:
“敢问阁下?”
陈剎只是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对方的功力境界,他刚刚也看出来了,凝气四重。
说不上强,可是也绝对算不上弱。
不过对于陈剎而言,却不算什么,他挥了挥手,周身真气鼓荡,波动四溢,又打了个哈欠:
“都散了吧,困得很,不愿意再废心力收拾你们。”
杀了这群人也不能给自己,给神秘之剑增长半个好处,陈剎自然不愿意在睡觉之前,闻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黑衣男人也是个聪明人,没有说什么任务完不成,就提头回去的屁话,更没有说什么我是谁谁谁家,为谁谁谁办事的狠话,前者没有意义,后者说了反而更容易要命。
尽管有所不甘,但是那首领还是四下看了一圈,着重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浑噩的青年,低声喝到:
“撤!”
来得快,去的更快,甚至那商队一些拔剑的护卫镖师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一地的尸体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陈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对那些死人尸体反倒是有些反感。
事情轻易解决,便想要直接回到马车上去,可是陡然,一声爆喝却在黑夜之中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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