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剐的郑楚楚脸面尽失,她脸涨得通红,可又不敢低头,只能僵着脖子让人看笑话。
其他人都知她害臊,垂了眼睛不看她,唯有郑秋秋和郑燕纤眨巴着眼睛看热闹。
“行了,开席之后,我让三姐儿过来陪各位夫人说话时,你也过来吧。”鲁氏这话简直像是从前而降的金元宝,叫人不敢相信。
郑楚楚喜不自胜,差点没哭出来,而郑燕如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郑令意虽谦恭的低着头,可余光都将她们的神色变化收拢在眼里。
她忽然想起蒋姨娘常用斥责自己的一句话,‘你别身在不中不知福了!’
蒋姨娘常对郑令意说,那外边有些穷苦的妇人,挺着个大肚子还得顶着烈日在田埂上劳作呢!
郑令意知道自己不算是这世间上最苦的人,但她看着郑楚楚和郑燕如截然不同的反应,忽然很想问一问郑燕如。
‘三姐姐,你知道自己的福气有多大吗?’
开席之后,东偏厅也热闹了起来。
鲁氏不愿意庶女太上不得台面,却也不喜欢庶女太过张扬。
彼此问安之后,安静吃饭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郑令意与郑嫦嫦,就坐在郑秧秧和郑楚楚中间。
丹朱来传话后,郑楚楚便与郑燕如一道去了西偏厅,郑秧秧是个不乐意说话的。郑令意刚好落得个清静,只需照看好郑嫦嫦便是了。
她往郑嫦嫦碗里夹了块剔了刺儿的鱼肉,自己也夹了一小块酥肉,慢慢的吃着。
这满桌子的小姑娘,若说漂亮的,唯有那一个。
郑令意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眉目妍丽的姐姐,听她与旁人对话,原是宋将军的嫡女,听她边上的小姐唤她,稚儿。
这位宋小姐笑起来更加好看,郑令意一直偷偷打量着她,直到郑楚楚重新落座。
郑楚楚眉眼含春,似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还颇热络的给郑令意盛了一碗丸子。
庶女之间,从来都是自己顾自己的,郑令意有些受宠若惊的向郑楚楚低声道了谢。
郑楚楚轻轻哼着小调,她的生母邱姨娘原是茶馆里头唱小调的,虽是卖艺不卖身,可到底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自打入了府,被鲁氏借故修理了几回,便再没在人前唱过。
郑楚楚的小调虽只有郑令意一个人听见了,可她犹是觉得不妥,犹豫再三,想起蒋姨娘要她独善其身的道理,还是没有开口劝阻。
这席面上的鸡汤汆丸子味道可真是不错,庶女和姨娘平日里若想吃这种菜色,那就只有做梦这一个法子了。
郑令意往郑嫦嫦碗里勺了一个,郑嫦嫦轻声对她道:“姐姐,你瞧,那有姨娘最喜欢的黄金糕。”
郑令意抬首看去,只见那碟子黄金糕正搁在离她们最远的桌角,便转身对巧罗道:“巧罗,给我夹两块黄金糕来。”
巧罗笑了笑,露出腮边的两个小窝窝,她知道郑令意不喜欢吃黄金糕,定是想着姨娘呢!
于是就拿了个白瓷的小碟子,给郑令意弄了两块来。
郑令意正想干净帕子偷摸裹了带回去给蒋姨娘吃,却见郑秋秋阴恻恻的看着自己,只待自己藏了这黄金糕,她便要生事呢!
郑令意知道郑秋秋是个没脑子的刺儿头!蒋姨娘时常叮嘱她,让她千万别和郑秋秋起冲突。
只是这样,这黄金糕便带不回去了。
这郑秋秋和郭姨娘不论模样还是性子,都是那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同样的吊梢长眼,柳叶弯眉,多漂亮说不上,可眉梢眼角那股子风情,活脱脱就是狐狸成了精!
这长相,院里除了她们母女,再没第三人了。
只因这这郭姨娘,是鲁氏挑的。
再瞧那其他几位姨娘,凡是郑国公自己挑回来的,那都是温温婉婉,柔情似水的相貌和气韵。
鲁氏在生了十三爷郑容礼之后,就伤了身子,再不能伺候国公爷了。
鲁氏百般不愿,也得从她手底下的丫鬟里头挑了个有些姿色的,但她心里又不愿遂郑国公爷的意,便选了郭姨娘。
说起来,国公爷还是看在鲁氏的面子上,才宠幸了郭姨娘第一遭。
郭姨娘确有些本事,绕的郑国公在她房里宿了好几日,可她虽新鲜,架不住郑国公念旧啊!
若将这郭姨娘比作油荤荤的肘子,那其他几位姨娘便是粒粒莹白的米饭。
连吃几日的肘子是痛快,可让不沾最喜欢的白饭,也受不了。
一扭头,郑国公还是吃他喜欢的白米饭去了。
鲁氏也嫌弃郭姨娘不顶用,便把她弃之脑后了。
这些事儿,郑令意心里清楚的很。
倒也不是她人小鬼大,四处打听来的,而是从万姨娘和蒋姨娘那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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