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真是爽啊,又稳当又柔软,最重要的是无声。铁纲靖是受够出租屋中那张嘎吱嘎吱响的床了,昨日累了一天的他,根本就不想起来。
刘树义早已醒了,但是无法起床,因为沉睡的铁纲靖让身体变得有千斤重,他竟然操控不了。
“树义,怎么回事,还在睡懒觉?别忘了今天要去行拜师礼。”屋外传来刘文静咆哮的声音。
“父亲,我马上就起了。”刘树义大声回应。
他试着爬起身,但是身体太沉,太勉强了,只得叫道:“铁大哥,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铁纲靖沉浸在与李世民驰骋沙场的热血美梦中,耳中只有杀声震天,根本不理会刘树义。
刘树义担心一会刘文静生气,竹鞭带来的恐惧笼罩着他,既然铁纲靖不醒,就只能下狠手了。
他狠狠掐了一下大腿,铁纲靖痛得从床上弹起来,骂道:“靠,中箭了,痛死我了。”
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是在做梦,但是大腿上传来的痛感仍在,他掀起裤腿一看,青了一块,怒道:“沃特法克,你掐我做什么?”
刘树义道:“铁大哥,今天要去拜师,不然一会父亲拿着竹鞭来打人了。”
“唉……”面对暴力,铁纲靖只能认怂。
他父母也常用这一招逼他屈服,他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时绝不含糊。
这古往今来的家长怎么都是一个德性,以德服人就这么难吗?只知用暴力让孩子屈服的家长不是好家长。要是世上每一个家长都像他“杠精之神”这样,不用暴力,以“口德”服人,杠到对方心服口服为止,这个世界将会一片祥和,没有父子反目成仇,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梳洗时,铁纲靖看到镜子里一个白面英俊小生,吓了一跳,这跟他黝黑的搬砖工形象是两个极端反差。
等他醒悟过来这是刘树义的面容后,仔细端详了一下,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组合起来就变得英俊潇洒。在现代社会,若是凭着这副尊容,再加上官二代的身份,去抠女岂不是所向披靡?想到这里,他不禁得意地笑出声。
梳洗的刘树义问道:“铁大哥,笑什么?”
铁纲靖道:“没什么,你动作麻溜点。”
绝不能告诉刘树义心中所想,否则他会膨胀。不过自己刚才的思想有点猥琐,对不起他那道貌岸然的高大形象,以后要记得以严格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不可出现思想滑坡。
梳洗完毕,来到正房,刘文静早已等在那里,见到后,骂道:“慢腾腾,没有一点军人风范,还想打兵打仗?碰上你这样的将军,再好的军机也会被延误,手下士兵会被你坑惨。”
“父亲,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刘树义主动认错,绝不找借口。他早已摸清刘文静的脾气,只有这样才会少挨骂、少挨打。
刘文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摇摇头,道:“走吧。”起身向外走去。
刘树义跟在后面,来福提着拜师礼物紧紧跟随。
在大门口,刘树义的亲哥刘树艺叫道:“二弟,好好努力,大哥看好你哟!”
听那口气,不像鼓励,倒像是嘲笑,毫无诚意,敷衍了事。铁纲靖暗道,这真是塑料般的兄弟情,还不如他这个外人为刘树义操心。
到了李靖的宅院,行了拜师礼,刘文静和李靖客套几句之后,便回去了。
等刘文静离开后,刘树义一直僵硬的身体才算松懈下来。对他来说,刘文静气场过于强大,只要刘文静在场,他就如身上压力千斤重担,不敢随意动弹。
在李靖的书房中,刘树义和李靖这对师徒正襟危坐,李靖道:“树义,今日就为你讲解奇正用兵,孙武云:‘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
铁纲靖本来满怀期待地想要学习古代兵法,可是李靖开讲后,只觉一盆冰冷的水当头淋下来,心里拔凉拔凉。
古人日常对话用的是白话,怎么到了讲学这种正式时刻,就改用古文了,又或者半文半白,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他学吗?
哼,欺负现代人不懂古文,传授兵法还要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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