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看?”楼宴生站起身来,虽说是问了一句,可人已经往外头走了。
顾谨之失笑着摇了摇头,“你瞧他那样子,还真当英雄救美对方就能以身相许了?这半年岁的少年可真是好骗。”
然而听见她这话的江暮卿微微掀了掀眼皮,心想顾谨之对他自己的解读还真透彻。
“我是不和你们闹了,那花魁还没明沧六公主长的好看,也亏得你们一个两个前仆后继。”江暮卿吃好了,也烦他们绕着一个花魁说来说去,这就不顾礼数准备离开。
谁知顾谨之根本就没拦她,想想就点了头,“你去歇会儿也好,左右我还有事情要和她谈,一时半会儿的也陪不了你。”
江暮卿闻言翻了他一个白眼,“那表哥还真是事务繁重,我这边就不用劳驾你陪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看着还有几分生气。
只不过顾谨之丝毫不觉,到此时才拿起筷子夹菜,等到自己吃了个七八分饱,楼宴生也正好带着人进来。
“这当了英雄救了美,怎么还是这般丧气的神情?”顾谨之打眼把他这么一瞧就有些好笑,虽说问的是这话,可面上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楼宴生对此没怎么瞧出来,就只是颇为怨念的看了那花魁一眼,随后就坐下来默默扒饭,连那“斥重金”点的一堆招牌菜似乎都不香了。
顾谨之没好气的在下头踢了他一脚,“瞧瞧你这不争气的样儿,不就是没救着美人吗?用得着如此?”
楼宴生听到此处眼睛一瞪,才知晓顾谨之根本就是诓他,不由地就有点咬牙切齿。
“合着你早知道这位姑娘会武功。”
“那是自然,”顾谨之扬了扬下巴,“你且细观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虽装的是弱柳扶风,却也自带一股英气。看人啊,可不能只靠这双浅薄的眼睛,就如我之前与你所说,还得透过这层皮囊,看到她里头真正的面貌。”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顾谨之已经饶有兴味地看向了“梦灵”那边,一双眼中带着笃定之色,叫人一看便知心有成竹。
“我说的可对,莫翎姑娘?”
对上这样的目光,再听这句指明身份的话,莫翎便也觉没什么意思,那媚眼如丝收的是彻彻底底,只剩下冷淡与漠然。
还带着几分阴狠。
“你怎么瞧出来的?”莫翎问道。
顾谨之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拿在手中细细品味,好半晌才又开了口,“若说我方才提起的那些,就仅仅只是让我觉得你并非普通一个妓子,那么我给你赏钱之后你的反应,却也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无错。”
“我不信如此简单,”莫翎掩在宽大袖袍之中的手死死收紧,“你在给我赏钱之前,必然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这是为何?”
“你当真想要知道?”顾谨之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挑眉问她,“我若是你,必定不会深究其中,毕竟这是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与其听见旁人一句点破,还不如给自己留个面子。否则若是我说的太过轻易,你岂不是要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
这话说得不假,要知晓莫翎虽不至于认为自己的手艺登峰造极,却也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轻易识破,难免心中就会生出对自己的不确定。
可她是个固执且认死理的人,此时偏要一个解释,倒叫顾谨之有几分失望。
“我认得一个人,他与武器制造之上应当是走在了同行的前头,可他就从来都不愿听取旁人意见,”顾谨之不由说起了之前让江暮卿见过的那个老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超脱世间,才会让他专注于自己的领域之中,至今无人能越过。”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提了今日之事,又点了她性情之中的不足。
但莫翎听不下去,就只是烦躁问道:“少与我扯那么多,你直说原因就是。”
顾谨之轻叹了一声,自知劝不动,只能如她所愿回道:“一个人的容貌再怎么变化,其肢体身段以及一些细节上的习惯却在短时间内无法过多的转变,这就是只有形似没有神似。”
话说的简单,好似只要细致一些,不论是再好的手艺也能瞧出端倪。
莫翎因此微微蹙眉。
可正在她沉思之时,顾谨之却对她说道:“你信不信终有一日,你能毀于自己的急于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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