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拼命地想要抓住萧长意的手,但是在这漫天大雪中,萧长意却松开了她的手。裴柔看着自己雪白柔滑细腻的手上,因为萧长意撕扯时候太过用力,显现出几道红痕。鲜红刺目,像是在雪中盛开的几多红梅。
萧长意在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对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千娇百宠,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送到她的面前来。
但是,萧雪中和她撕扯,怒骂,严寒冷冽的不像是她熟悉和喜欢的那个人。
萧长意从来不会把这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
“深深,你什么都不明白。”
萧长意最后一次,终于挣脱了她的手。裴柔的中完全被吹起来,他看着萧长意跌跌撞撞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们两个人,一个一身玄色,黑若漆墨,一个一身雪白,飘若仙子。
两个人如同太极上的黑白,渐行渐远。
裴柔在巨大的震惊中,同样跌跌撞撞的从九州清晏另一个人门快速的逃亡。她获悉了年轻的新帝心中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将会在未来的几年,乃至几十年里,影响整个朝堂和天下的格局。
这是一个萧长意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秘密。
时至今夕,这位年轻的新帝,并不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厌恶顾深深。甚至,在他的内心的最深处,只有顾深深一个人的位置。他的喜怒哀思乐,他的荣耀和不堪,他的愤怒和欲望,都只对着顾深深一个人表露出来过。
只有面对着顾深深,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是萧长意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事实。哪怕是在宿醉失去了意识中,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是顾深深。
不是萧顾氏,不是顾氏,不是顾深深。是含情脉脉,欲语还休,饱含着他自己求而不得无限委屈的:
深深。
裴柔只觉得头痛欲裂,眼泪在寒风中被吹散,脸上火辣辣的疼着。但是在号呼的北风中,她竟然哭不出声音。
顾深深沉在温水中,呼吸逐渐被淹没,意识逐渐的被消解掉。
这一生,就到此为止吧,她的一生已经再也经不起更多的爱恨纠缠了。她只想忘记萧长意,忘记顾家,也忘记她自己。
好累,好累,疲乏从心底起,四肢不再有感知。
就在世界离她远去的时候,顾深深只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久违的温暖像是一束薪火,在心头点燃。
梵音如海,慰藉千疮百孔的灵魂。
当顾深深醒过来的时候,一身素衣,盘膝坐在一张
蒲团上,四面点着长明灯。面前有个年轻清秀的和尚,一袭灰褐色麻布僧衣,一领红色的袈裟,正在闭目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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