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花非烟说道:“家严已于三年前过世了。”
刘秀看了一眼花非烟,三年前,她应该还未及笄吧!花非烟继续说道:“非烟上面本还有一兄、一姐,但也都殁于这乱世之中。”
说到这里,她脸上流露出伤感之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花小姐节哀。”刘秀柔声说道。
花非烟向刘秀感激地笑了笑,说道:“生逢乱世,命如草芥,非烟一直都想依附于一胸怀大志之主公,奈何,始终未能觅得合适之人选。”
刘秀闻言,心中顿是一动,笑问道:“那么,现在呢?”
花非烟看向刘秀,说道:“倘若萧王不弃,非烟愿为萧王效犬马之劳!”刘秀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做出表态。他也需考虑花非烟这番话的真伪。沉默了一会,他幽幽说道:“当今天下,远胜于秀者,不知凡几!长安朝廷,以汉室正统自居,坐
拥天下;赤眉军,拥兵百万之众,势力遍布青州、徐州、兖州、豫州,甚至连河北都有涉及;铜马军,麾下大军数十万众,横行河北,无人能出其左右。”
说到这里,他顿住,乐呵呵地看向花非烟,言下之意,天下远胜于自己的势力,不知有多少,可那么多强盛的势力你不选,为何偏偏选我呢?
花非烟正色说道:“天子昏庸,朝廷无道,民怨四起,已实难长久,至于赤眉、铜马等部,看似强盛,可皆行贼军之事,非烟难以与之共谋。”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花非烟,后者坦然地与他对视,继续说道:“而萧王则不然。萧王之德行,名扬天下,有识之士,竞相来投。得民心者得天道,得天道者,必得天下!
在非烟眼中,普天之下,群雄虽众,但能成大业者,唯有萧王!”
与她又对视好一会,刘秀突然仰面大笑起来,摇头说道:“花小姐谬赞了!”
花非烟眼帘低垂,幽幽说道:“萧王或许不知,家兄与家姐,皆是亡于贼军之手。”说着,她挑起眼帘,目中闪现出两道精光,毫不避讳的与刘秀对视,一字一顿道:“非烟愿助萧王,剿灭贼军,也愿助萧王,谋得天下。只要萧王不弃,从今往后,云兮阁
将誓死追随萧王,同气连枝。”刘秀看着花非烟,花非烟也同样看着刘秀,两人似乎都想通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对方的内心深处。刘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问道:“花小姐之言,令我感动,只是,花
小姐要如何能让我信任呢?”
花非烟立刻从袖口中抽出一卷白色的布条,双手托着,递向刘秀那边。龙渊上前,将布条接过来,没有看出异样,转身走到刘秀那边,将布条递了过去。刘秀拿起布条,将其慢慢展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迹。定睛细看,这里面记录着很多人,非常之详细,包括姓名、性别、年纪、特貌特征、目前在哪、做什么营生等
等,随着刘秀把布条一点点的展开,里面所记录的人也越来越多。刘秀只看了十分之一左右,眼睛就已经看花了。
他放下布条,看向花非烟,不解地问道:“花小姐,这是?”
花非烟说道:“非烟为表决心,也为表忠心,甘愿献出云兮阁的花名册!”
原来这卷布条中所记录的人,都是云兮阁的人。刘秀心头一惊,目光再次落到布条上,很快,他便找到了邺城这部分。
云兮阁在邺城有数十号人,其中的一部分有详细介绍,另一部分,只是有个名字而已。让刘秀颇感诧异的是,竟然连郡府,以及陈康的府邸,都有云兮阁的人。
花非烟把云兮阁的花名册献给刘秀,就等于是把云兮阁上下这数百号人的生死,统统都交到了刘秀的手里,由此可见,她投靠刘秀态度之坚决。
即便对花非烟印象不怎么好的龙渊、龙准、龙孛,都对她为之侧目。
布条中所记录的人员太多,刘秀不可能全部看一遍,他把布条卷起,递给龙渊,叮嘱道:“小心藏好。”
而后,他看向花非烟,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含笑点点头,从桌案下面,拿起一块铁质的萧王令牌,让龙渊递给花非烟。
而后,他说道:“这块萧王令牌,非烟请收好,但凡是在效忠于我的郡县,见到此令牌,上至州牧、太守,下至军卒、衙役,皆如同见到我本人。”
花非烟听后,急忙起身离席,走到刘秀的面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非烟多谢大王隆恩!”
不得不承认,花非烟是个很有眼光的女人。天下群雄并举,花非烟一眼就相中了刘秀,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刘秀,在群雄当中还算是很不起眼的那一个。
要说兵多将广,有赤眉军、铜马军,要说正统,有刘玄的更始朝廷,要说偏居一隅、占地为王,有霸占蜀地的公孙述,与这些势力相比,刘秀的势力小得可怜。可花非烟既看不上赤眉、铜马那些起义军,也看不上刘玄,更看不上公孙述,她独独看上了刘秀,认为刘秀将来能有大作为,云兮阁也只有依附于刘秀,才能拥有更长远
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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