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安的西市聚集了大量的西域胡人到长安旅居游玩,其中更不乏天竺或波斯人。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在这条街的尽头处,却开了一家极其冷清的香囊店。不是店里的香囊不好闻,而是掌柜不愿意卖。
“看朱成碧颜始红,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此时,香囊店门口坐着一位女扮男装的妙人儿,拿着酒壶,嘴里念叨着刚从李白那听到的诗词。
“掌柜,您不要再喝了,您看看,都已经好几天没有人来买香囊,再这样下去,都没吃食了。掌柜您可以不吃,小马我会饿死的。我要是饿死了,谁还帮您干活啊。”旁边的店小二不停地抱怨。“您说,当初要是把店开在东市就好了,东市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等皇城宫殿,周边都是权臣显贵。您稍微把价格抬一下,我就不用又担心租金,又要担心没有吃食。掌柜,小马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
这妙人听不得店小二这般唠叨,将酒壶丢给店小二,起身离开店铺。“哎,你好吵啊,知道了,宵禁前回来,回来给你烤羊腿。小马,整理一下行李,我们搬走吧。毕竟这长安,不适合我们。”
眼见掌柜出门了,小马赶紧跑到门口,大声喊道:“掌柜的,您不要出老千啊,会被打死的。”
“臭小子,知道我出老千,还喊这么大声,你想我早死啊。”
这妙人的名字叫宓香,长相不算惊艳,在这遍地都是异国美女的西市里,也算的上可人。她的店,看似卖香囊,也不全卖香囊。这长安的西市,有多热闹,她的店铺就有多冷清。也就只有有缘人,才会进这家店。
小马清点着要搬运的货物,一边不停催促掌柜,“掌柜,您快点起床吧,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呢,小马一个人弄不了那么多,您帮着一起吧。”
宓香还未从昨夜的宿醉中清醒,就被小马吵了一早,脾气也很是暴躁。“你要是再吵,小心我收了你剩下的三魂六魄,让你连孤魂野鬼都做不了。”
小马被吓得赶紧闭上嘴巴,连搬东西都轻拿轻放,生怕吵醒了屋内的母夜叉。
“叩,叩,叩…..”还未到开市的时辰,就已经有人在店外敲门了。“有人吗?有人在吗?”
“来啦,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来开门。”小马很是奇怪,开市的时候,就没有人来店里买东西,怎么还没开市,突然就来人了呢。
小马只打开了半扇门,探出脑袋,想瞧瞧是什么的客人。“啊……”小马被门外的客人,吓得尖叫起来。小马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客人头发凌乱,悲伤的脸上全是泪痕,袖口和衣领上也都是污迹,已深深地嵌进了衣料内。鞋子也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脚趾还能从鞋头探出。小马隔着门都能闻到这位客人身上的臭味,像呕吐物又像奶香。一看来者肯定不是有钱的主,小马不耐烦地打发这位客人,“对不起,现在还没开市呢,本店暂不营业,你等开市了再来吧。”说着,小马又把门阖上了。
一个时辰后,晨光微露,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锣鼓声。小马给宓香做完早点后,鬼头鬼脑的向房内张望。“掌柜的,我已经把早点给您做好了,赶紧起来吃啊。开市了,我要开张了。”
“整个早晨都在吵,都快搬家了,还开张干嘛啊。”宓香伸伸懒腰,准备起床。
“呀,你怎么还在啊?”小马被门口坐着的人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才发现是早先的那位客人。
“小二,现在开市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小马自知不好再推脱,便邀请这位客人进店挑选香囊。但是这位客人进来后,也不挑选香囊,只是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布包。
“客人,您想要什么样的香囊,咱店的香囊品种可多了,有桂花香、菊花香、昙花香……”小马开始絮絮叨叨的介绍着。可这位客人还是一声不吭。
“小马啊,你今天的早点,太…甜…甜了”宓香一看外面有客人,立马变得热情起来。“这位客人,我是这家店的掌柜,您想买什么样的香囊啊?”
客人一见宓香,立马跪了下来,将手里紧紧拽着的纸递给了宓香。“香掌柜,是这个人人让我来找您的,他说只有您能帮助我。”
宓香摊开又湿又皱的纸,发现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太白。宓香气的撕烂了纸,“这个李白,我也就只喝了他一壶酒,他却给我招了个折本的生意。”宓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气死我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香?你手里抱着什么东西?”宓香扯开布包的一角,突然一只孩童的脚掉了出来,把宓香和小马都吓了一跳。
“死孩子,死孩子,是死孩子。”小马吓得躲在宓香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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