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韬睁着血红的眼睛,怒斥李乾德。李乾德也顾不上和他计较,转身回了嘉定。
他自封为兵部尚书,想节制川南兵马,武大定显而易见是不愿意给他节制的,两人各打着自己的算盘。
嘉定城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候,坏消息连连传来。
“报,刘见宽和刘文秀带着十万兵马打来,已渡过金沙江!”
“报,刘见宽已打到建昌!”
“报,刘文秀转攻叙州!”
李乾德气急败坏,自己苦心谋算,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难道这么快就要丢掉?
他找到武大定,低声下气求道:“武大将军,刘见宽的复仇之剑已悬在我们头上,谁也不能置身事外,还请你早作打算。”
武大定冷笑道:“当初你就应该想到,你有什么本事夺人江山?你这样的小人,德不配位,还要学人家运筹帷幄?”
“是,是,是,都是乾德自不量力。但是现在不是口舌之争的时候,快把你的大军拉出去挡着吧。”
“大军?我告诉你,现在百万大军都解决不了问题。让他们退兵的唯一办法,就是交出我大哥。”
李乾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武大定差点把下巴惊掉,“你这奸贼,你不是说他还在你的手中吗?既然你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和生死,怎么就敢撺掇我们来取嘉定?”
李乾德嗫嚅道:“当日走出第一步,我们就已经没了退路。以你和袁韬的性格,我不那样说,你们怎会继续往前走?”
“天啦,我武大定竟然被你这样的小人愚弄!”
李乾德忍不住点他道:“武将军之才,岂肯久居人下?若不是乾德送上如此良机,武将军免不了被人情所困,终身不得展其志。如今多好,手握十万兵马,坐拥川南之地……”
武大定红了红脸,斥道:“休要再来花言巧语,快将当日情景告诉我,为什么三弟杀了大哥,大哥的尸身却不见了?”
李乾德心有余悸地回忆道:“我当时怕你来看出端倪,情急之下,忘了他遇水得免,确实想将他扔进岷江。但是,等我去叫人来客房抬的时候,他的尸身却不见了。”
“他当时还没有死吗?难道是他自己走脱?我大哥的武功本来就深不可测!”
“不,不,不,当时他已然气绝,不应该是他自己走的。我听他侍卫说,他醉酒后要喝很多水,便在为他准备的水中下了剧毒。那毒药只喝一口就会肠穿肚烂,他喝掉的,可是满满一壶!”
武大定恍然大悟,“这么说,我三弟杀掉的,是已经死了的大哥?”
李乾德低下头,闷声不语,在心中反复衡量着说真话的代价。
武大定将桌子一拍,“事到如今,你还不将全部真相告诉我,我怎么来救你们?”
“好好好,我都告诉你,反正大家都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若杀了我,你更说不清楚。”
李乾德原打算永远不让武大定和袁韬知道真相,但现在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将毒杀杨展的前后经过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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