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将领的人头,是当众被割走的。那时所有兵将除了尖叫,竟无半点还手之力。
那人像一道影子,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人群,直达目标。
奇怪的是,他是怎么认出这些人的呢?难道他是天上的神,谁做过什么,都逃不掉?
那些曾在川北和川东屠杀过百姓的,以及这两天抢割了地里粮食的,顿时惶惶不可终日,唯恐自己的脑袋也搬了家。
士兵们黑黑的眼眶,猜都猜得到是一夜未眠。这样下去可怎么好?要不了几天便会丧失战斗力了。
李国英建议,迅速出击,以二十万兵力和武器的优势,控制住整个岷江流域,不给蜀江盟以可趁之机。
吴三桂摇摇头,心中想的是,杨展当然不会与二十万清军抗衡,但他要割他吴三桂的头却是轻而易举。
那时候,即使清军顺利占领了全蜀,于他吴三桂而言,又有何意义呢?
必得想一个稳妥之法。
慈笃和尚恰在这时找了过来,吴三桂热情招呼,“大师有何见教?”
慈笃喘着粗气:“大帅,出家之人最见不得流血,昨晚我一夜未眠,生怕大帅震怒之下做出极端的事情。须知,武力战胜易,收取民心难。”
李国英在旁边呵斥道:“和尚,休要在此胡说八道!谁不知道蜀中和尚最爱装神弄鬼?昨晚的事情,指不定就是你所为。”
吴三桂也是习武之人,他看得出来慈笃的武功远远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昨晚那人必是杨展。
他止住李国英的话头,温和地问慈笃,“依大师之见,我们如何才能得民心?”
“蜀人最是尊佛重道,大帅若能以二十万兵力重修成都各大寺庙道观,将流落在外的和尚道士招纳回来,蜀人必顶礼膜拜。何愁民心不服?”
李国英讥道:“我们的兵是来打江山的,不是来给你们修寺庙道观的。这样的如意算盘,你倒会打。”
慈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以肺腑之言相告,将军执意不听,祸事不远也!”
李国英又惊又怒,“你敢诅咒我?”
慈笃谦卑道:“不敢,不敢。”
吴三桂不想再听他们争执,便道:“李都督辛苦一下,接着到各营去走一走,我先回紫竹殿了。慈笃大师,请随我来。”
回到紫竹殿的书房,吴三桂把门一关,直接了当地说道:“大师,你想让我修寺庙道观的用意,我怎会不知?但你拦得住我一时,拦不住我一世。大家与其这样绕弯子,不如开门见山。我现在划出一条道来,你去给杨展说。”
慈笃也不掩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吴三桂顿了顿,把他的底牌亮了出来。
“我只想要一样东西,只要杨展给我,我可在成都停留一个月,任他们收割。一个月后,我再进军嘉定。并保证驻蜀期间不与蜀江盟发生冲突,不屠杀百姓。”
慈笃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吴三桂神秘地耳语道:“得之,便可得天下。你不知道,杨展知道,而且就在他身上。他不是为了蜀民什么都可以付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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