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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獬豸上门找逃犯

“你好,请问,花醉在此处吗?”

白凤见上回酒心巧克力花醉吃得挺开心的,还真得找到进货商定了一整箱,这会他刚刚到爬虫馆门口,抱着个半米多宽的沉甸甸的纸箱子十分狼狈,这种大小纸箱子让你既不能舒服的抱着,又不能轻巧的举着,腾不开手,正犹豫要不要用脚来开门,反正他是被允许着,这大门不消微力就能打开,正当他犹犹豫豫的抬起脚尖时,忽而耳边传来一声客客气气却还十分好听的男低音。

白凤下巴勉强搭在箱子上,紧贴着纸箱蹭着转头看去,只见身边人,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生得好生英武,一头的短发用发蜡一丝不挂的往后梳去,五官俊郎,棱角分明,白凤瞧了一眼,心里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七个字……“英明神武大将军”。

也不知道哪个戏文里听来的。

留意到白凤手里的重物,对方不由分说的长臂一揽直接一手托走了,这东西到他手里就像是一箱棉花那般。

“啊,谢谢。”白凤虽被突然起来的好意给惊着了,但不得不震惊对方的力量,他略微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心想,肯定是个勤于锻炼的,上臂肌肉都把衬衣衣袖撑得鼓鼓囊囊。

认识花醉吗?白凤心想,他问,“你是客人吗?”

对方没有马上作答,似乎经过深思熟虑,道,“来者皆是客,所以,我应该也是客人。”

这人说话显得极其字正腔圆。

向来说话随意的白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愣神时,爬虫馆的大门自己开了。

“进来。”花醉空灵缓慢的调子响起。

虽然开了门说了话,但是门口不见花醉,听声音的远近,此刻他应该坐在沙发上,手里许还拿着茶杯。

对方恭敬的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对着白凤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花醉面前白凤不见外的程度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见白凤毫不客气的悠闲大步往里走,边走边说:“花醉,我可记得,这是第一次给我开门啊!”

花醉在不远处轻呵一声,紧接着是一声清亮的瓷器轻碰的声音,音波在这连林子里震动了一秒,就像荡漾开来的涟漪,这是花醉在倒茶。

白凤眼前的阔叶植物可爱的抖动两下叶子,似在招呼,随后各自散开,给白凤脚下留出道路,再走两步,就见花醉已经到好了三杯茶似笑非笑静待来客。

见到白凤,他嘴角弧度大了些,招手让他过去。

今天,有成片如同瀑布雨帘一般都紫藤花垂在花醉上头,紫藤花的尾端刚刚好若有若无的轻抚着花醉的发丝,屋里没风,这些妖娆缥缈的东西,随着自己的意志慢慢荡漾着,斑驳的树影胆大妄为的攀上花醉白皙的手背,那人眉眼如丝,如蹙如怨,眼角上扬见不到一丁点细纹,今天花醉没有穿日常的英伦套装,而是松松散散的穿着一套银灰色真丝居家服,柔软的领口歪歪的敞开,出卖了好看的锁骨,他叠腿而坐,这一幕,美好的让白凤挪不开眼睛。

只呆了一小会,白凤记起身后还跟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义务劳动力,似乎也是个客人,不知道花醉会不会怪罪他怠慢客人,在他说什么之前,先撒个娇吧!

于是两步并一步的直接往花醉身边凑,脊椎放弃支撑力,随身体歪在花醉的身侧。

“花醉,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酒心巧克力,就是你喜欢吃的那种。”

花醉先是笑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向另一人,点头示意,算是招呼过了。

白凤又说:“我在门口碰见这位,是你的客人吧?”

“嗯,老客人。”花醉道。

“这个放哪?”这位老客人坐下之前拍了拍那个巧克力纸箱。

白凤忙起身示意他放沙发旁边就好了,然后自己寻了把剪刀开始拆箱子,也没顾别的,先拆出一盒给花醉吃才是当前要事。

“花醉,这位客人你要招呼去二楼吗?”白凤想得是,反正每位客人都要上去挑选的,正好带一把巧克力给堤丰守宫,虽然上回差点吃了自己,但是想起它吃巧克力的乖巧样,还是被迫栓起来减肥的处境,心身同情。

它要真的是个万妖之祖,也太窝囊了点。

白凤记得花醉说过,别拿手直接喂它就好,于是找了个空茶杯一颗颗剥好放里面。

幽冥鸟看准机会俯冲下来叼走一颗,动作太激动了,翅羽尾端一个不小心扫到白凤眼睛。

白凤一时眼睛难受,动作一滞,眼底瞬间就涌起一片水汽,很不舒服的用力眨着眼睛,抬手就想揉。

“幽冥!”花醉出言呵斥了幽冥鸟一声,那鸟儿识趣立马躲得无影无踪了,随后花醉一把制住白凤的手腕阻止他揉眼睛,温声道,“来……我看看。”

白凤闻言把脸扬起来往前凑,花醉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在闭紧的眼皮上轻轻抚摸,从眼尾一直滑到紧拧的眉头,不知为何,花醉指尖一触,白凤眉头都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一片柔和之相。

眼睛好受多了,白凤睫毛抖了两下,重新睁开眼睛,咫尺的花醉从朦胧逐渐清晰,托着下巴的手变味覆着半边面颊,花醉也微扬着下巴,朱唇微启,进看深邃的眼里还糅合着迷离,恍惚中白凤不由得心猿意马。

偏偏此刻美景,还有观众,对面那位老客人干咳了两下,提醒了自己的存在感。

花醉目光微动,嘴角不满的抿了抿,好像不太高兴了,斜眼过去瞄了瞄这才松开手姑且坐好。

对方被刚刚花醉饱含谴责的“惊鸿一瞥”弄得有些局促,耳朵都红透了。

“你来找我何事?”花醉端起自己茶杯往嘴边一凑,发现茶凉了,于是一个转身泼到就近的树根下,再从壶里倒了一杯,这才慢条斯理品起来。

花醉这个茶壶也是神奇得很,怎么看都是个瓷器,白凤从里到外的研究了一番,也没有什么精巧机关,可就是里面的茶不凉,放多久都是烫的,这等好玩的物件,他自然也讨要过,不过,花醉说,离了他这,这茶壶就是个易碎的普通瓷器,没其他用处了,花醉向来不诓他的,所以也不胡搅蛮缠了。

听这话头,白凤怎么觉得这倒不是老客人,而是老相识,但是……属于关系不亲的老相识。

知道自己刚刚失礼,又记起对方给自己帮过忙,白凤立马拿出一整盒全新的巧克力准备递给他算是道谢。

“那个,刚刚谢谢你啊,这是酒心巧克力,送你。”白凤将巧克力双手奉上。

那人好像是飞快的看了看白凤的眼色,这才双手手下,“多谢。”

白凤又问花醉,“花醉,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花醉想了想,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獬豸。”

“獬豸?就是很有名的那个神兽?”白凤顿了顿,又道,“莫不是,刚好重名?”

“他就是獬豸。”花醉摇摇头,“怎么,獬豸很出名吗?”

“嗯嗯,代表着公正嘛,经常出现在跟司法有关的东西里面,是个象征正义的图腾。”白凤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化了人形的獬豸,这周身气场确实跟他传说中的描述很搭,刚正不阿,勇猛聪慧。

没想到见到传说中的神兽,白凤暗自惊叹。

听到白凤话里有夸奖的意味,獬豸十分有礼的冲他一点头,道,“承蒙抬举。”

“这么说来,他确实还挺有名的,传说也多,东方西方,都有。”花醉道。

“西方传说里有獬豸?”白凤的认知里面,关于獬豸的传说都是极具东方色彩了,似乎跟西方文化关联不起来。

獬豸这人说话不多,只是安静的听着旁人在八卦自己,倒是耳朵越来越红出卖了他羞怯紧张的内心。

白凤在手机浏览器里搜了一下獬豸,简单的默念了文字描述,獬豸是个被广泛认知的神兽,所以跟他知道的差不多,不过读到外形描述时,他似乎察觉出什么了。

“……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白凤灵光一现,“花醉,你该不是说独角兽吧?”

花醉不置可否。

白凤望向獬豸,他还是浑然不动,保持着自己端坐的姿态。

白凤主动跟獬豸搭话,“獬豸先生,西方传说里的独角兽说的就是你吧?我记得我看过一些神话传说,独角兽最开始的记录里有描述过它是黑色的,之所以流传成现在跟小白马一样的版本,估计也是之后结合时代信仰已经艺术加工的结果吧?”

自从认识花醉以后,白凤确实没少看这方面的书,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独角兽在西方传说里,也是代表着希望和正义,之所以分了黑白,可能是跟当时的文化背景和群众的认知有关联。

简单的理解黑为邪白为正,这才有了现在广泛流传的白色独角兽的形象。

獬豸道,“的确是我,传说是通过流言产生的,并不由我的个人意志来决定,见笑了。”

这个道理白凤自然也是懂的,不过世面上各种萌萌粉粉的独角兽周边,跟眼前獬豸本人联系到一起,有种很搞笑的化学反应。

白凤不得不硬是忍下来自己想笑的冲动。

花醉警告提醒性的拍了他一下。

忽而,白凤抓住花醉手腕,脱口而出一问,“獬豸是真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花醉莫名的看着白凤。

“那楼上那个堤丰守宫,就是堤丰?”看来这个问题困惑了他好久,这回传说真的在眼前实现了,那堤丰守宫就是那个大BOSS可能性就很大了。

“你说他啊,堤丰就是那个堤丰,只有一个堤丰。”花醉理所当然的说。

白凤瞪大了双眼,猛一吸气,万妖之祖还被他投喂了巧克力,这实在……实在……内心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此刻惊诧。

倒是一直听他们说话的獬豸难得的插嘴了,“堤丰在你这?”

花醉伸出一只手指虚虚向顶上点了点,“嗯,栓起来,减肥,都把自己吃走样了,丝毫没有妖魔始祖的风度……怎么,要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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