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把坑都挖成了圆形不说,她还恶趣味地把坑挖成了几何排列的,就跟天坛公园里的圜丘似的,最里头一个,第二圈本来打算挖九个,结果没算好,只挖成了六个。如此一圈一圈地挖出去,还得避开周围的树木,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挖了多少个坑出来。
得亏密林里落叶多,要不然都不够她填坑的。
等第一场雪下来,高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嗯,大雪是最好的掩护,这么一来吧,她自己挖的坑,自己都找不到准确位置了。管它呢,反正也摔不死人,顶多人走上去觉得软绵绵的不好走罢了。
呃,这个冬天,她还是换个地方伐树吧,挖坑把自己坑了的话,那也太悲催了些。不过为了自己到明年还能找到位置,她还是在周围的树干上做了几个记号,全都刻成箭头形状,箭头指向最中间的坑,周围全都刻了一圈,成功地把自己的巨大沤肥池群圈了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她拍拍手,潇洒地转移阵地,伐树去也。
今年的雪下得早,刚到八月底就下了雪,想想晋中府的人现在应该还穿着厚布衣呢,这里的人就得穿上薄棉袄了,这里的冬天,来的可真够早的。
还是趁着天气不那么苦寒,多砍些柴存着吧,要不然到时候怕是连手都伸不出来。高媛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水囊来,里面灌的可不是水,而是浓浓的羊汤。
前些天大夏的军队回来了一批,其中就有范俊丰,带回来大量的牛羊。这些牛羊大多数都归了武官自己,除了留着自家吃的送的,其余的全都卖给了客商,据说赚了不少钱。主人家赚了钱,他们这些下人也沾光。最近外院厨房里几乎天天都能提供羊汤,全都是羊头啊、羊蹄子啊、羊内脏啊这些下脚料煮的,羊肉是主人家吃的,只有羊杂才是下人们得以享用的。
即便如此,下人们也很开心,高媛就不止一次地顺羊杂汤进空间,每天都至少弄好几碗,回去重新煮开了给俩孩子吃,把俩孩子吃的满嘴都是油。
就为了顺这些汤汤水水,她都特地又去买了几个菜坛子,洗涮干净了一字排开,装水的装水,盛汤的盛汤,可丰盛了。
她每回顺的不多,可架不住她一天三顿地顺。别人见她喝了一碗汤再去盛第二碗也不以为意,能吃的人,一顿能喝三四碗呢。
其实她这也不应该算顺吧?顶多算是把自己那份儿省下来给孩子,没毛病。
自从云嫂子当了管事之后,对她倒是客气。高媛这人呢,吃软不吃硬,见人家对她客气,她也就对人家客气。她又有过持斧吓人的黑历史,一时之间倒也能和大家保持着其乐融融的良好人际关系。
她就觉得吧,这么好的日子,需得好好珍惜。能够表示她是珍惜生活的方式,也就是努力工作了。
然后,在她又一次赶着马车到密林砍柴的时候,她就发现,今天密林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她也感觉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对,就好像那个神秘的女人第六感似的,明明风平浪静,就是觉得下一刻会洪浪滔天。
密林边缘仍旧是其他官员家砍柴的下人,那些下人早就习惯了这个孤身妇人独自进密林砍柴,也有人看出她砍柴是投机取巧的,念在她一个妇人不易,都不跟她计较。而且高媛也不是完全拦腰锯断,到了夏天的时候,她还是会把自己的半拉子工程给收个尾的。不过还是用锯,密林里多了不少树墩子,都是这妇人的杰作。
树墩子就树墩子吧,好歹还能歇个脚呢。
不过现在是初冬,地面又恢复了冰冷刺骨的感觉,高媛又开始拦腰锯树的模式了。冬天烧的柴还多,按照她这个速度锯下去,今年冬天,密林里又会多不少没头的树了。
没头的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藏不了人。高媛可是只锯那些好锯的树,大多不很粗,免得弄断了锯条的。
于是,在心头的异样感越来越浓的时候,高媛终于找到了这种异样感的来源,某棵没头树干之后,好像多了一个人。
高媛立刻把斧头拿到手里,把马车收进空间,到时候她一个人再进入空间就比较迅捷了。
不对啊,按说她也弄出来一些动静啊,怎么前面那人还没动静呢?哎呦妈呀,不会是死人吧?
她就小心翼翼地小步走上去,走一步停三步,还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生怕万一哪个方向一根冷箭射过来,自己就是有空间也白搭。
那人离得并不远,高媛再小心再磨蹭,也有靠近的时候。越走近,高媛就越觉得不对,这人好像有些矮啊。
嗯,不是矮,是坐在地上的。
高媛的心放下了一半,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肯定是个至少失去一半攻击力的。
饶是如此,她还是饶了一个大圈,离人家至少十米之外从侧面绕了过去,当然一直没有忘记观察四周。
自己这条小命,还是自己珍惜比较好,她还有俩孩子要养呢,可不能交代在这里。
终于绕到了这人的正面,果然是闭着眼睛的。
脚底下的感觉软绵绵的,好像地面并不结实。高媛疑惑地低头再抬头,发现这里居然就是自己挖的坑群。
好吧,反正都是填了落叶和土的,不是陷阱,没事儿。
再走近些,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满脸的络腮胡子,黑里透红的脸庞,高高的颧骨都证明了此人的身份。
高媛大惊: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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