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远满腹的不安愧疚,高媛见他满脸惭色,又有些不忍,指着里头道:“车和马都在里头,都是不中用的了。你来的时候可带了马车?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柴文远恢复了思考能力,急忙道:“有,有,带着呢。”
同行的锦衣卫们都大大地松了口气,大人原先的脸色太吓人了,阿李那一巴掌挨的,牙都掉了好几颗,如今半边脸还是肿着的。
当下柴文远就把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里面勘察情况,一部分送他们回城,自己也弃马不骑,跟着高媛上了车。柴文道叔侄俩对视一眼,直接站在马车外面。其他人一看他俩摆明了闲人勿近的架势,也知道自家大人怕是有些话要和里面的人说,便都很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高媛对柴文远道:“我们要去青龙湖。”
柴文远摇头:“不必,我已在金堂巷里布置了人手,都是我的心腹,再不会出错的了。”
高媛:“哦?那阿王看来不是你的心腹。”
柴文远默了默,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此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妥当,以后……”
高媛直接打断了他的保证:“不用谈以后了。柴文远,你很清楚,造成这个后果的症结是什么。你对我们越上心,对方就越担心,下手也就越狠心。你也不用跟我说此事跟你的夫人没有关系,有没有关系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和俩孩子过安稳日子。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们的日子再艰难,也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忧。自从见了文柱哥,让人家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们的日子就再没安生过。柴文远,不是我说你,你这什么眼光啊?找的什么人啊?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拿人命不当回事呢?”
柴文远沉默不语,说些什么呢?在这个世上,他最对不住的就是她,兄弟儿子还能补偿,可她连他的补偿都不要,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高媛又道:“柴文远,咱们还是和离吧,和离了之后,人家总该不会想着要我的命了。伐北也跟着我,你那夫人总该相信我们对你那爵位不感兴趣了吧?”
柴文远下意识地道:“不成!”
高媛没好气地怼回去:“那你倒是出个能成的主意。我要求不高,只要她不再对我出手就成。你这什么眼光啊,笨死你算了!”
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对这个给她带来无数麻烦的男人实在没有好心情。
柴文远又沉默了。
高媛见他这样子就生气,这算什么?消极对抗啊?
叹了口气又道;“我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多少,替你尽孝,替你养兄弟养孩子,如今还要被人追杀刺杀暗杀,柴文远,我求求你,你能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吗?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回去立刻立你那小儿子当世子也好,跟人家下保证说我不可能进门抢她那个破侯夫人的位子也好,或者你再抬十个八个的小妾进门也好,反正就是别给我们添乱了成不成?”
越说越不耐烦,越说越怒火高涨,拿脚去踹他:“你给我下去,看见你就烦!”
柴文远没想到她竟然说动脚就动脚,车厢狭窄,哪里躲得过,让她成功地在自己身上踹了一个泥脚印。
他下意识地去抓她的脚,又想起来上回的教训,也不敢使劲,只轻轻握着脚踝道:“你莫生气,莫生气。我想办法,想办法。”
“放开!”高媛没好气地道。
柴文远慢慢地松了手,一双眼睛时不时扫一眼,生怕这妇人说翻脸就翻脸,偏偏欠她太多,自己太过理亏,又不好还手,实在是说不出来的狼狈。
柴文道叔侄俩听着里头的动静,不由眼神乱飞地交流,眼看着不远处的锦衣卫脸色也有些不对,柴文道便出声道:“兄长,嫂娘,咱们出发吧?要不该赶不回去了。”
过了片刻,车帘掀开,露出柴文远的脸来:“出发。”
所有的人才行动起来,柴文道叔侄俩也上了马车,一位锦衣卫过来赶车,竟然还是个熟人。
那赶车的锦衣卫冲着柴文道叔侄俩笑嘻嘻地道:“两位公子爷好,属下姓宋。”
“阿宋,此番又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两位公子爷上车吧。”
等他们都坐稳了,这才赶着车往城里赶,虽说怕耽误了进城的时辰,车行的甚快,却并不十分颠簸,想来这车也好,马也好,人也好,都是上佳的。
车厢内,高媛还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她要回青龙湖住着,要坚决和柴文远划清界限,免得人家以为自己是贴上了这位,寝食难安下又出什么坏着。
柴文远好声好气地劝她:“青龙湖离皇宫太远,如今天也还冷着,实在是不方便。金堂巷离皇宫近,他们殿试的时候要黎明即入,还有无数规矩要守,若是在青龙湖住着,怕是要三更天就要起来。等考完了天也黑了,皇宫那边不同别处,车是靠近不了的,他们辛苦考了一天,吃不好歇不好,还要走大老远的路去坐车回去,怕是要累坏了。”
高媛不信他,只信自家孩子,看看叔侄俩,他俩都点头表示柴文远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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