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会长现在的地位是苦心孤诣费尽心血换来的,她不想就这么简单的还回去。
“郑大哥说您是个真正的武者,追求的是和高手对决。如今真正的高手回来了,不知您可有兴趣。”
任飞微微一笑:“兴趣自然是有。但开武馆一句话的事,就让我帮你杀一位绝顶高手,未免算盘打得太响了吧?”
她淡淡的笑道:“我们是武行,不是黑帮政客,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只有听天命尽人事。我只求您与他较量一场,如何行事皆由您自己做主。无论胜负生死,武士会都会全力支持陈师傅开馆。”
任飞点点头:“这话我爱听。他在哪?”
“门口有辆车,你出门坐上车,他就会带您过去。您可以先好好歇一歇,不着急。”
邹会长站起身微微一礼,轻笑着离开。她似乎永远都那么优雅,即使是在这紧要的时刻。
陈识从偏屋里走出来,脸色凝重的问道:“你真的要去打柳白猿?这婆娘此刻说话好听,恐怕等你真的插手此事,就没那么容易撇开了,否则郑傲山为什么不去?”
相交一场,虽不是师徒名分,但陈识对任飞感官不错,却不想他为了自己的事,找惹麻烦。
任飞摇摇头:“她说的话是真心的,若赢了,区区一家武馆对她而言不是大事。若是输了,她也需要你这样的高手和柳白猿抗衡。郑傲山即将隐退,为了不败的名声,他可以放弃很多利益和话语权。
武行看上去厉害,但财富不及商会,权利不及军政,各方虎视眈眈,她不过是个刀口下求生的可怜虫,垂死挣扎罢了。你若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就不会把事情做绝。”
其实任飞对于邹会长的感官一直不错,她虽然行事阴狠毒辣,但大多数时候是为形势所迫。大多数时候,行事既有手段,又有分寸。
电影里耿良辰打下八家武馆,折了津门的面子。就连陈识自己都觉得,武行的人会下死手,非死既残。但邹会长却只是请他喝了杯茶,与督军副官合谋伤了耿良辰,本意让他有伤无残即可。
可没想到耿良辰是根硬骨头,挣扎之间伤到内脏,死在津门。陈识为了报仇,干翻津门所有武馆馆主,单挑了津门武行。邹会长本能杀了他,但最后却放出话。逃了就是死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她设计摘了郑山傲的名声,又派人杀了军界督军副官。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在充斥阴谋政治的武行,她的手段若不狠毒,便活不下去。
用她自己的话说,在郑山傲之前,津门的头牌是她先夫。男人打下的江山,女人要守住。
论及功力,津门十八家武行哪个馆主的功夫都要胜过她,若是没点手段,孤儿寡母在这吃人的世道,肯定会被连皮带骨头的吃下去。
陈识听了任飞的分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说来,任飞和柳白猿交手也就是一场切磋。虽然输赢决定多方利益纠葛,但却可以点到为止。
柳白猿已经喝光了第七壶酒,趴在桌子残羹冷炙上一动不动。这酒馆不是郑傲山他们武行人常去的起士林,登瀛楼,那种高档的去处,只是街边寻常的一家老店。桌上只有两个碟子,一盘花生米,一碟猪头肉,是最简单的下酒菜。
柳白猿穿着一身破旧的黑麻衣,戴着瓜皮小帽,跟周围那些穿长衫的人的相比,寒酸极了。
任飞在他对面坐下,“虽说大隐隐于市,但主持武行规矩的柳白猿,化妆成这样未免有失身份。”
柳白猿就像真的喝醉了酒,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但任飞知道,他不会真的喝醉,今天是他亮相立威的大好日子,但必须要挺过今天,挺过武行设下的所有题目。明日他才是真正的柳白猿,威服津门。
任飞继续说道:“听说上一代柳白猿威风七年,传说小人偷袭,挑断了手脚筋脉。从此又消失了三年。加在一起十年的时间,不短了,足够世道变化,沧海桑田的了。”
柳白猿突然坐起来,挺直了身板:“无论世道如何,我都是柳白猿。”
“好气魄!”
任飞赞叹一声。
和柳白猿一样,经历过当初津门的锐意进取,他也看不惯如今的死气沉沉。任飞只是个过客,没有凭一己之力,带动气象重整武行的兴趣。
但柳白猿愿意继续坚守,肩负师父上代柳白猿的重任。任飞也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任飞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虽受人之托,但只求切磋武艺。你今天喝了七壶酒,已不是全盛状态,明日我再来找你。”
“不必。”
柳白猿突然叫住他,“我的酒已经醒了,就在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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