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给小皇帝戴了高帽,莫云溪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坐上人,很快又将注意力挪回来,继续说道:“国朝之下,西厂亦是如此,本官用人选人自然也是叫人细查过的。”
“家族旁支,追溯三代,一一审过,最终没有问题的才给予留用,如何到了葛大人嘴里,就成了扰乱朝纲,不遵朝廷法度?”
莫云溪冷冷嗤笑一声,丝毫不给人喘气的机会,紧接着就又开了口,“无慈寨众人的背景本官早已派人查明,不过是一群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且他们落草为寇之后也并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说到这里,莫云溪忽然一顿,语气大转,质问似的望着葛郎中。
“他们是民,我们是官。”
“葛大人随口一句干尽了坏事,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在您这儿是轻飘飘的,可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一场大祸。”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莫云溪又说出来了这官与民的对比,一下子就将葛郎中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殿上众人,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可面上总要装出个仁义模样来,顿时就低下了头,做出一副惭愧的神情来。
他们是官,要是欺负到平头百姓头上,可就是恶官酷吏了。
何况现在是在太和殿上,上首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是一国天子。
殿上其他人个个儿的悲悯表情,将葛郎中衬得是越发尖酸刻薄,不近人情,整得他是有气无处撒,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他气得眼珠子直瞪,又被她的话噎住的样子,莫云溪心下好笑,面上的笑意也快要压制不住了。
不经意一个回头,正巧就对上了华兴文的目光,也瞥见了他一瞬间那啼笑皆非的表情。
或许,还带点看热闹性质的幸灾乐祸。
华兴文见她看了过来,便压下嘴角的笑,轻咳了一声,别开了目光。
见人如此,莫云溪更觉好笑,正欲跟他使眼色,侧后方就传来了葛郎中的声音。
“即便如此,那朝廷也不养闲人,莫厂公将这些人招进西厂,这么多天过去了却一点成效也不见。”
她蓦地回过身,就瞧见葛郎中那张脸都被自己气得发红。
被莫云溪怼成这样,是个人都要又气又臊的,偏偏她还有理有据,又占据了道德高地,说的话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前头的那些话都已经没法反驳了,葛郎中便揪住无慈寨众人的无为再次发起了攻势,“这般事情,叫本官不得不怀疑,莫厂公将这些人留下,到底是为了国朝揽才,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事关朝廷法度,莫厂公总该给大家一个交代,陛下,您说是吧?”
葛郎中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就看向了龙椅上的人。
尽管小皇帝并没作出什么反应,但莫云溪也知道,葛郎中这是在拿陛下压她。
“交代?”
狭长的眸子半眯了一下,更显出一份让人为之一惊的美艳来,可这双眼的主人却是气势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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