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冠宁动作缓慢地搁下茶盏,尔后缓缓起身,朝着纱帘后那看不清的人影揖了一礼。
“承蒙错爱,但晏某在这一片地上待得久了,就像鱼和水一般。”
“是离不得故土的。”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晏冠宁说完,转身就要走,身后突然一阵动静,纱帘后那人的声音显然因为激动而高扬不少。
“先生若是觉得不够——”
晏冠宁顿足,那人心下松一口气,接下来的语调就放平了许多。
“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可足够?”
话音入耳,晏冠宁心底略微一颤,瞳孔泛着轻微的诧色。
他回过身,隔着一道纱帘望见后头的人已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街上。
莫云溪才散了朝不久,这会子乘着官轿在正街上。
谁料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了前路。
轿子停了下来,莫云溪打起窗上的锦帘,墨七就凑前回话。
“主子,是咱们的人。”
莫云溪点头,眼底神色有一瞬起伏,略弯了身就出了轿子。
来人是西厂专门刺探情报的暗卫,一见莫云溪出来,那侍卫赶忙上前行礼,“厂公。”
莫云溪淡淡开口,“什么事?”
侍卫左右看了看,还是凑前了些,附在她耳边说道:“厂公,我们的人刚才发现晏冠宁上了一驾马车,往城东的醉月楼去了。”
一听是晏冠宁的事,莫云溪不禁眉头一蹙,“醉月楼?”
“是,进去之后就再没了踪影,那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听完侍卫的禀报,莫云溪也跟着产生了担忧。
西厂的人若说跟人跟车,从来都是不会跟丢的,这些人竟然能让她的人也找不到踪影,可见真的不一般。
此刻她还身处闹市之中,两侧纷纷扰扰的声音更叫莫云溪心绪不宁。
思索片刻,莫云溪摆摆手,“知道了。”
侍卫秉手,刚要退下,莫云溪就又有了话。
“往后不必再盯着了。”
“喏。”
看着侍卫退下,转身没走几步就消失在街市当间,墨七站在轿侧,回味着莫云溪最后那句话。
她说的当然是晏冠宁,他们才进西厂,又事涉机密,不论出于保护还是监视,进进出出都是有专人暗中盯着的。
如今既是叫不必盯了,那……
墨七正暗自思量着,莫云溪就已回头上了轿,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替人挡了一下轿檐,待轿子里的人坐定之后,略带迟疑问道:“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莫云溪抬手抚了抚鬓,语气悠然得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回西厂,还能去哪儿?”
听了人的回答,墨七心里头就更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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