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元试炼”,说来话长,但其实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自月轩惨遭内部叛变,就元气大伤了好多年。
再谈夜宣,在这些年里,夜宣内外对峙,局势表面安稳,实则错综复杂。
花斐依拯救慕灵,当时打得是让慕灵对付夜宣皇室势力的主意。
然而,夜帝一派本就视雁寒为心头大患,打算彻底铲除雁寒。
他们派遣了不少间谍潜入雁寒,雁寒只好严加管控。
雁寒多山,地形复杂,有着数不清的密道和暗岚,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都能立刻传到慕灵,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未出师的弟子不许下山,除了以一己之力通过霂元试炼的人。
霂元处在一条暗壑上,下有一条暗河,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有趣的是,里面住着的神秘老前辈。
没人知道这位老前辈的来历和年纪,只知道他的曾为雁寒的守护神。
他在霂元设了无数的陷阱和机关。
当年,慕灵的张老先生还在世时,就耗费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但都没能摸清霂元具体的陷阱和机关。
当时张老伯伯就说,要是谁能闯过霂元,谁就能自由出入雁寒。
这话一出,引出了多少慕灵弟子试图闯关,可惜他们纷纷败了,还被那位老前辈打晕绑了,挂在教派门上,身上还贴着写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条子。
谢昭感觉花斐依这是没事找事,他轻皱起眉,打算阻止。
花斐依笑得春风满面的,慢声细语的娇声道:“连不曾都没怕呢!谢师兄怎么这么胆小,难不成,谢师兄打算去告状么?要是那样,谢师兄就当斐依没说过吧!”
所谓“激将法”,就是厉害,简单的就封了谢昭的嘴。
花不曾对挑衅雁寒老前辈没什么兴趣,他只是觉得自家阿姐无聊得不得了,偏偏自己还因理亏而不得不答应阿姐这无理的要求。
这时候,谢昭又自以为是的开口了:“从来没有人能闯过霂元,你们是疯了吗?这么大的雁寒已经装不下你们姐弟了?”
姐弟俩倒是十分倨傲,他们异口同声:“天下之大,志之难,不再胜人,在自胜。”
豪言壮志,好高骛远,谢昭忽有一种他俩“绝非池中之物”的感觉。
谢昭被那句“在自胜”撺掇了,他也好想去试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花斐依扫了花不曾一眼:“由你决定什么时候去。”
花不曾道:“今夜寅时一刻。”
花斐依意味不明的笑了出声:“哦,三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老前辈认不出你,闯不过也不丢脸面?”
花不曾没答话,两个指头捻起那块粘了谢昭鼻涕眼泪的袖块,又给他抹了回去。
十分心机!
寅时半刻。
大地已经沉睡,微风轻轻吹拂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的狗吠,雁寒寂静无声。
夜黑沉沉的,仿佛有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抹在天际,连星星的的微光都消失了。
夜雾袭来。
白汐人安静的伏在树梢上,一呼一吸间,仿佛已经与树融为了一体。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狗窝,单身的大狗护着母胎单身的小狗,睡得四仰八叉的,还打着呼噜。
突然,一阵风扫过,大狗警惕的睁开眼睛,只见十几个慕灵在当差的岚哨疾驰而过。
十几人彼此之间,十分默契,连手势都没打,转眼就没了踪影。
见是熟悉的,大狗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林子里静悄悄的,不知是什么时候,那十几个岚哨忽地又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原地汇合。
十几人把附近搜索了一番,连影子都没有找到。
其中有个岚哨发声了:“大哥,咱们看错了吧!”
有位壮汉慎重道:“不可能,此人轻功极高,这两日时时在此地悠转,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居心……不管怎样,咱这久警惕些,今夜先回去报个信。”
等这群人走远了,白汐人才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他靠在树干上思索片刻,伸手探入了怀中,摸出个木盒子。
也没有打开,就是放在手里把玩着。
好一会儿,他才把盒子收入了怀里,随即旋身,飞向远处。
白汐人一来雁寒,便听说了这儿的慕灵,他觉得在这儿一定可以找到那位娇美人,顺便把怀里的东西送出去。
嗯,他的直觉一向准得不得了。
白汐人自是知道慕灵没那么好进的,据说自前几日来了一个大小姐后,防守就更加严密了。
他耐心十足,在熟悉地形后四处打听消息,还混进了送货的队伍,可惜就是没能上山。
慕灵的人只让他们把货送到外围,自己派门内弟子的来拿。
当时,白汐人就仗着自己轻功好,不料,却低估了慕灵的防范,硬闯不成,还险些被追杀成狗。
但他总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日夜里,他摸到了雁寒霂元。
虽知此壑必有古怪,但不知怎的,白汐人就觉得应去闯上一闯,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
当机立断,白汐人立刻潜了下去。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仿佛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深涧里,在寂静的山谷中发出脆响,惊得巡山的立刻亮起灯来。
白汐人分起神来,谁知就这么一刻的光景,山风愈发大起来了。
花斐依和花不曾一前一后避开了巡山的岚哨,往霂元走去。
没了暗藏玄机和针锋相对的心思,他俩不怎么打算说话。
就在花不曾胡思乱想的期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霂元壑侧,他无意中往她的行囊里瞥了一眼,忽地一愣,脱口而出:“阿姐怎么带了换洗衣裳?”
花斐依头也不抬,只是将自己的行囊取下重新裹好,背在了身上。
花不曾不缺心眼,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花斐依挑战霂元,不是闲得没事,而是准备离开雁寒。
他诧异:“阿姐,不可。“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让阿姐休闲的日子,又怎能容忍她此时再去涉险呢?
花斐依沉默了好一会儿,没答话。
花不曾一咬牙,就准备来硬的。
没想到花斐依“哎”的一声,就给了花不曾一脚。
花不曾躲避不及,脚下一空,瞬间就掉下去了。
后面就是一串金属碰撞的声音,想必是花不曾试图把剑插在霂元的壑壁上吧。
花斐依想了一下,利落的纵身跳下。
山里巡夜的亮了火把,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状,就熄了。
花斐依动作轻快,她停在一块石头上,蹲下去摘了片叶子,吹了一小段调子。
有位白发老者提着灯笼,应声而来。
花斐依上前打招呼:“老前辈,我把我弟弟弄下来了。”
老者冲她摆摆手,示意免礼,他露出了八齿的标准微笑,慢悠悠的道:“没事没事,一时半会死不了。”
此者就是雁寒的守护人。
老者漫不经心的:“许久不见,您的功力又涨了不少。”
花斐依没答话,脸上也没什么喜色。
老者自顾自的继续说着:“都传夜帝病重,不知是不是那小子插了一脚,反正您还没那么无聊。”
忽的又大笑起来:“死了也好,说不定夜宣还能太平一段时间。”
花斐依神秘莫测的道了一句:“今非昔比,谣传不能尽信。”
老者撩起眼皮,盯着花斐依看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
“也是也是,这些和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再说,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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